卷帘门发出吱呀呻吟时，油锅里炸开的葱花香味裹着寒气扑进面馆。
方渊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发白的脸。
这是今天第三次推开门，前两次都撞见房东王德贵蹲在门槛上抽旱烟，铜制烟锅在晨光里明明灭灭。
"老方啊，你这买卖越做越邪门。
"王德贵掐灭烟头，褶皱遍布的手掌拍在油腻的榆木桌面上，震得铝制餐具叮当作响。
他身后跟着个穿貂皮大衣的男人，油光发亮的脑门下蓄着两撇八字胡，手里握着的保温杯在冬日里泛着可疑的紫光。
柜台后的大丫突然摔了抹布，竹骨海绵在地上滚出两米远。
"又拿你那套说辞！
昨天刚送走李奶奶，今天就换上儿子来唱戏。
"她跺脚时左腿不自然地向内拐，五年前工伤留下的后遗症让这个三十出头的姑娘始终带着股风风火火的倔劲。
方渊按住想要起身的周广民，餐馆最年长的帮工正攥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
"王叔您误会了，我们是真心的。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棉絮，连自己都听不出温度。
灶台上的铁锅还在咕嘟冒泡，白菜豆腐汤的香气混着地沟油的焦糊味，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拧成一股粘稠的气流。
收银台抽屉里躺着昨天的捐款单，爱心人士的名字歪歪扭扭挤满三页纸。
方渊记得那位退休教师在寒风里脱下羽绒服塞给他的样子，老人驼背弯成虾米，却坚持要留下二十元硬币。
"别让孩子们饿肚子。
"这话和三个月前物业贴出的驱逐通知上的铅字重叠，通知上说他拖欠房租四千八百块。
王德贵的儿子突然踹翻了门口的垃圾桶，塑料瓶稀里哗啦滚到方渊脚边。
"知道每天有多少老人来蹭饭吗？
"八字胡随着冷笑颤动，"二十块一碗的面，成本价五块都不到！
"他的皮鞋尖碾过地上的烂菜叶，油渍在地砖上洇出狰狞的花纹。
厨房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
周广民端着打翻的砂锅站在灶台旁，乳白色豆花顺着青花瓷纹路往下淌。
"要不是看在方老板的面子上..."他突然噤声，余光瞥见方渊攥紧了围裙口袋里的计算器。
那个永远停留在782元的电子屏上，此刻正闪烁着鲜红的欠费提示。
大丫抓起扫帚冲向门口，却被王德贵
方渊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发白的脸。
这是今天第三次推开门，前两次都撞见房东王德贵蹲在门槛上抽旱烟，铜制烟锅在晨光里明明灭灭。
"老方啊，你这买卖越做越邪门。
"王德贵掐灭烟头，褶皱遍布的手掌拍在油腻的榆木桌面上，震得铝制餐具叮当作响。
他身后跟着个穿貂皮大衣的男人，油光发亮的脑门下蓄着两撇八字胡，手里握着的保温杯在冬日里泛着可疑的紫光。
柜台后的大丫突然摔了抹布，竹骨海绵在地上滚出两米远。
"又拿你那套说辞！
昨天刚送走李奶奶，今天就换上儿子来唱戏。
"她跺脚时左腿不自然地向内拐，五年前工伤留下的后遗症让这个三十出头的姑娘始终带着股风风火火的倔劲。
方渊按住想要起身的周广民，餐馆最年长的帮工正攥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
"王叔您误会了，我们是真心的。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棉絮，连自己都听不出温度。
灶台上的铁锅还在咕嘟冒泡，白菜豆腐汤的香气混着地沟油的焦糊味，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拧成一股粘稠的气流。
收银台抽屉里躺着昨天的捐款单，爱心人士的名字歪歪扭扭挤满三页纸。
方渊记得那位退休教师在寒风里脱下羽绒服塞给他的样子，老人驼背弯成虾米，却坚持要留下二十元硬币。
"别让孩子们饿肚子。
"这话和三个月前物业贴出的驱逐通知上的铅字重叠，通知上说他拖欠房租四千八百块。
王德贵的儿子突然踹翻了门口的垃圾桶，塑料瓶稀里哗啦滚到方渊脚边。
"知道每天有多少老人来蹭饭吗？
"八字胡随着冷笑颤动，"二十块一碗的面，成本价五块都不到！
"他的皮鞋尖碾过地上的烂菜叶，油渍在地砖上洇出狰狞的花纹。
厨房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
周广民端着打翻的砂锅站在灶台旁，乳白色豆花顺着青花瓷纹路往下淌。
"要不是看在方老板的面子上..."他突然噤声，余光瞥见方渊攥紧了围裙口袋里的计算器。
那个永远停留在782元的电子屏上，此刻正闪烁着鲜红的欠费提示。
大丫抓起扫帚冲向门口，却被王德贵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