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轩是被肺叶里的冰碴刺醒的。
他睁开眼时，额角正抵着潮湿的岩壁。
左手无名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这具身体显然从高处坠落过。
记忆如碎瓷片扎入脑海——归墟海眼的雷暴、云瑶贯穿胸膛的剑光、还有魂魄剥离时撕裂般的剧痛。
"咳..."他呕出带冰渣的血沫，借着月光看清掌心纹路。
这不是他握惯沧溟剑的手，虎口没有经年练剑的厚茧，腕骨处却有道陈年烫伤。
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突然涌现。
林修，十七岁，青云宗外门弟子。
每月初七会去药庐送山茱萸，因为那个叫苏婉儿的配药女使曾说此物能安神。
三天前偷入禁书阁被罚，归途在断魂崖踩空...墨凌轩扶着岩壁起身，摸到腰间碎裂的弟子玉牌。
灵力注入残片，浮现出最后的影像：林修踉跄着后退，崖边碎石滚落，映出对面人影手中的青铜烛台——那是执法堂亲传弟子才能持有的刑具。
"不是意外。
"他碾碎冰晶，前世浸淫权谋的本能苏醒。
这具身体残留的执念在胸腔翻涌，那些未能送出的山茱萸、誊抄到深夜的剑谱、还有苏婉儿发间总带着药香的木簪。
晨钟撞破山雾时，墨凌轩己回到弟子房。
他模仿着记忆里林修佝偻的姿态，却在推门瞬间僵住——案头青瓷瓶中新插的紫云英沾着露水，这不该出现在男子居所。
"林师弟。
"墨凌轩猛然转身。
苏婉儿立在廊柱阴影里，月白裙裾染着药渍，怀里抱着用葛布包裹的《太虚剑诀》。
她腕间银铃无风自动，发出的却是闷响，仿佛里头灌满了东西。
"你的剑谱落在药庐了。
"她将书册放在石阶上，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淤青，"昨夜后山不太平，师弟...还是少出门为好。
"墨凌轩嗅到血腥气。
少女转身时，后颈衣领下滑露出的肌肤上，青色鳞纹正如呼吸般明灭。
他忽然记起魔域卷宗里的记载：巫族圣女候选者，会在月亏之夜长出龙鳞。
"师姐的伤..."他猝然扣住苏婉儿手腕，灵力探入瞬间如坠寒潭。
少女灵脉中游走着无数冰针，正是青云宗惩戒叛徒的"锁魂针"。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墨梅般的血渍："老毛病了。
"她退后时碰翻青瓷瓶，紫云英散落满地，"这花...本是给王师姐带的。
"墨凌轩俯身拾起花朵，指腹蹭过断茎处的灼痕——分明是雷击木的痕迹。
前世他与巫族交战时，那些操纵天雷的祭司身上，就带着这种焦香。
暮鼓响过三巡，墨凌轩翻开《太虚剑诀》。
书页间夹着晒干的山茱萸，褪色的批注里藏着笨拙的描红：某页边角画着歪斜的杏花，某处招式图旁写着"婉儿说此处需柔劲"。
窗外忽然传来破空声。
墨凌轩闪身避过袭来的暗器，一枚青铜钉深深楔入床柱，钉尾刻着执法堂的獬豸纹。
几乎是同时，怀中弟子玉牌发烫，映出寒潭方向冲天的血光。
他追着黑影跃上屋檐，却在掠过药庐时听见呜咽。
苏婉儿蜷缩在晒药架下，手中紧攥着半截焦黑的衣袖——那布料与林修坠崖当日穿的外衫完全相同。
"他们...在寒潭..."少女抬起泪眼，瞳孔泛起诡异的金，"不能去...烛龙睁眼了..."墨凌轩感到识海剧震。
前世封印在神魂深处的葬雪剑突然嗡鸣，剑意穿透三百载光阴，与寒潭下的某物产生共鸣。
他掰开苏婉儿紧握的拳头，在她掌心看到用血画的图腾——正是蚀月鼎的敕令符。
"你替谁做事？
"他掐住少女咽喉，魔尊威压不受控地溢出。
苏婉儿却绽开破碎的笑，染血的指尖点在他心口："您回来了...我在禁书阁等了三夜...终于等到..."瓦片碎裂声骤然响起。
楚逸风踏着剑光破空而至，照骨镜映出墨凌轩身后翻涌的魔气："果然是你，墨凌轩。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
墨凌轩看着水中倒影：少年清秀的面容正被魔纹侵蚀，而苏婉儿颈间鳞片己覆满锁骨。
她唇间溢出的古老咒语，与寒潭深处的龙吟渐渐重合。
"有趣。
"墨凌轩震碎周身雨幕，前世佩剑的虚影在掌心凝聚，"这局棋，本座落子了。
"
他睁开眼时，额角正抵着潮湿的岩壁。
左手无名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这具身体显然从高处坠落过。
记忆如碎瓷片扎入脑海——归墟海眼的雷暴、云瑶贯穿胸膛的剑光、还有魂魄剥离时撕裂般的剧痛。
"咳..."他呕出带冰渣的血沫，借着月光看清掌心纹路。
这不是他握惯沧溟剑的手，虎口没有经年练剑的厚茧，腕骨处却有道陈年烫伤。
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突然涌现。
林修，十七岁，青云宗外门弟子。
每月初七会去药庐送山茱萸，因为那个叫苏婉儿的配药女使曾说此物能安神。
三天前偷入禁书阁被罚，归途在断魂崖踩空...墨凌轩扶着岩壁起身，摸到腰间碎裂的弟子玉牌。
灵力注入残片，浮现出最后的影像：林修踉跄着后退，崖边碎石滚落，映出对面人影手中的青铜烛台——那是执法堂亲传弟子才能持有的刑具。
"不是意外。
"他碾碎冰晶，前世浸淫权谋的本能苏醒。
这具身体残留的执念在胸腔翻涌，那些未能送出的山茱萸、誊抄到深夜的剑谱、还有苏婉儿发间总带着药香的木簪。
晨钟撞破山雾时，墨凌轩己回到弟子房。
他模仿着记忆里林修佝偻的姿态，却在推门瞬间僵住——案头青瓷瓶中新插的紫云英沾着露水，这不该出现在男子居所。
"林师弟。
"墨凌轩猛然转身。
苏婉儿立在廊柱阴影里，月白裙裾染着药渍，怀里抱着用葛布包裹的《太虚剑诀》。
她腕间银铃无风自动，发出的却是闷响，仿佛里头灌满了东西。
"你的剑谱落在药庐了。
"她将书册放在石阶上，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淤青，"昨夜后山不太平，师弟...还是少出门为好。
"墨凌轩嗅到血腥气。
少女转身时，后颈衣领下滑露出的肌肤上，青色鳞纹正如呼吸般明灭。
他忽然记起魔域卷宗里的记载：巫族圣女候选者，会在月亏之夜长出龙鳞。
"师姐的伤..."他猝然扣住苏婉儿手腕，灵力探入瞬间如坠寒潭。
少女灵脉中游走着无数冰针，正是青云宗惩戒叛徒的"锁魂针"。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墨梅般的血渍："老毛病了。
"她退后时碰翻青瓷瓶，紫云英散落满地，"这花...本是给王师姐带的。
"墨凌轩俯身拾起花朵，指腹蹭过断茎处的灼痕——分明是雷击木的痕迹。
前世他与巫族交战时，那些操纵天雷的祭司身上，就带着这种焦香。
暮鼓响过三巡，墨凌轩翻开《太虚剑诀》。
书页间夹着晒干的山茱萸，褪色的批注里藏着笨拙的描红：某页边角画着歪斜的杏花，某处招式图旁写着"婉儿说此处需柔劲"。
窗外忽然传来破空声。
墨凌轩闪身避过袭来的暗器，一枚青铜钉深深楔入床柱，钉尾刻着执法堂的獬豸纹。
几乎是同时，怀中弟子玉牌发烫，映出寒潭方向冲天的血光。
他追着黑影跃上屋檐，却在掠过药庐时听见呜咽。
苏婉儿蜷缩在晒药架下，手中紧攥着半截焦黑的衣袖——那布料与林修坠崖当日穿的外衫完全相同。
"他们...在寒潭..."少女抬起泪眼，瞳孔泛起诡异的金，"不能去...烛龙睁眼了..."墨凌轩感到识海剧震。
前世封印在神魂深处的葬雪剑突然嗡鸣，剑意穿透三百载光阴，与寒潭下的某物产生共鸣。
他掰开苏婉儿紧握的拳头，在她掌心看到用血画的图腾——正是蚀月鼎的敕令符。
"你替谁做事？
"他掐住少女咽喉，魔尊威压不受控地溢出。
苏婉儿却绽开破碎的笑，染血的指尖点在他心口："您回来了...我在禁书阁等了三夜...终于等到..."瓦片碎裂声骤然响起。
楚逸风踏着剑光破空而至，照骨镜映出墨凌轩身后翻涌的魔气："果然是你，墨凌轩。
"暴雨在此时倾盆而下。
墨凌轩看着水中倒影：少年清秀的面容正被魔纹侵蚀，而苏婉儿颈间鳞片己覆满锁骨。
她唇间溢出的古老咒语，与寒潭深处的龙吟渐渐重合。
"有趣。
"墨凌轩震碎周身雨幕，前世佩剑的虚影在掌心凝聚，"这局棋，本座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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